旋转的风车

佳思忽来,书能下酒
侠情一往,云可赠人

【刺客列传】夏时景(三)

写完了眼睛有点痛,最近琐事缠身,好在桩桩件件都不错(・ω´・ )

沉迷于世界杯和APH无法自拔ヽ(✿゚▽゚)ノ

执离出现在结尾,务必注意٩(。・ω・。)و

写完有种打通任督二脉的畅快感,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喜欢(,,・ω・,,)

食用愉快哦~ε(*´・∀・`)з゙

前文:夏时景(二)

 

冷月笼清厦,庭院深深几许。

玲珑山河间,石径曲折萦纡,却不见寻常花满蹊,唯有杜若蘅芜垂檐绕柱,抱势缦回,碧色明澈如洗,滑落数滴寒夜清露,连香亦清冷幽淡。青溪溶溶,潺默在一色夜天中,但闻一架小巧水车咯吱作响,流光点滴,池中蓝莲尚未开。 

几处长廊曲洞,一树枝叶苍翠间,隐约蜂腰桥,溆水亭。乾元倚着栏杆,青丝浓长却只凭一支白玉簪松松挽住,随意披散在肩,微阖了眼,一只手却稳稳地掌着钓竿,只待大鱼上钩。 

窸窸窣窣,仿佛是谁的脚步声,又似乎是一声熟悉的轻笑。

乾元的眉间悄悄地攒起了一个疙瘩。

“咕咚!” 

一块小砖被人往水里一摞,顺斜坡蹦跳着便往潭中溅起了漫天水花。乾元一跃而起,拉着衣襟便往后倒退了几步,钓竿却被顺势扯起,丝绳拴着一个空钩,甩了他一身的水。 

而鱼早已不知游往何处莲叶下,空费了精心准备的饵料。

“什么人!”

 乾元难得失了仪态铁青了脸色,盯着山石后转出一个颀长身影,脸上半点被人抓包的惭愧也无,就这么笑嘻嘻地搓着手朝他走来。 

“莫气莫气,若惊了你,本王给你赔个不是。” 

不同往日服饰繁琐,佐奕今夜不过是一领天水碧色软罗袍,袖边绣上几片娇嫩兰叶,清清爽爽,正与乾元浅蓝轻衣上的纹样一般无二。

“我便知道,除了王上,断无人敢这般戏弄。”

“本王只是觉得……”一双美目流盼风情万般,如素月分辉亦泠然,似笑非笑间,却是轻飘飘,锋利利一把眼刀横过,饶是佐奕自觉皮糙肉厚,也要抖上一抖。 

看他牢牢地闭上嘴,半躲半遮在山石后,睁大一双眼,低着头,绞着指,可怜兮兮地停在了三步外,乾元到底心软了。 

“过……” 

话音未落,佐奕立刻就从山石后冲了出来,一只手摸上脸,一只手搂住腰,离得太近,乾元清楚看见佐奕咧开嘴,自以为得逞地嘿嘿一笑,月光浅淡下,一口好牙亮闪闪,晶莹莹,白花花,得意洋洋。

“……来。”

“本王就知道,小元断不是个狠心人。”

“……” 

乾元气极。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偷偷瞄过身边的水池,若能……面上淡淡,一双手若柔荑,如脂玉,不动声色一使劲,仿佛要将佐奕推开,拉扯着却靠近了池子。 

双脚忽的悬在了半空。一直搭在腰上,毫无动静的手突然发力!乾元看着佐奕将他拦腰抱起,轻轻松松一转圈,笑是蓄谋已久,奸计功成,微垂首,吻过了眼如秋水,绕指柔,抚过了双唇娇软。

“小元,还是不要想了。” 乾元听他压低了声音,一口气呼在耳上,温热似午后三寸日光,烘得微微战栗,抬头看去,眼中夜未央,一点沉郁化不开,隐约星辰。飒飒风过,卷起身上罗衣轻,兰叶葳蕤,一缕龙涎轻淡,在鼻尖弥漫开来。

过莲池,一片竹林后,隐着几道曲栏,小阁幽静无人,但嗅得几棵枝上青梅未熟的涩。佐奕将乾元抱上了软榻,手抵在他额头,看乾元瞪大双眼攒紧了身下的弹墨锦褥,到底掌不住笑出了声。

“小元在想什么,嗯?”

玩心大起,靠近在乾元的脸旁,一口气若有若无地吹过,看他素面微泛红,稍一动便滑落了玉簪,垂下一头如云似水青丝长,眼中本是一片淡然如天阙连池,现下微起波澜的慌张,盛开了盛夏一池菡萏依依,别样风姿。佐奕掬起一捧墨染,任由它滑过了掌心,嗅过了鼻尖,心猿意马间,便已醉倒在了一缕木香莲息中。 

莲非净水不生,凡生莲处,其池亦清涟,自存香远。

窗棂下,一枝红烛垂下数滴泪,灯花结了又爆,微光在风中闪烁,斜映仙藤佳木葱茏。乾元斜倚在软枕上,伸指抵上他前额,滑落时,便往一国之君的腮帮子上,如孩童般很不客气地一戳。 

“王上有心事。” 

并非问句,而是陈述。别人轻易看不出来,只是乾元太了解佐奕,在他面前,佐奕从来太坦诚,连说谎也不会。

早过了春虫鸣叫的季节,夜静谧,月色透窗纱,罗袖中便笼入了一片雨过天青的烟光,佐奕的手中,银勺叮当,一盏冰糖燕窝炖梨,气息清甜。“小元素来聪慧,何不猜上一猜。”

“王上的诞辰?”乾元闻言,浅浅一笑时,小小梨涡在颊上打转,不食烟火平添了三分稚气,流露出一段单纯明净,便是仙人入世染红尘,更显可爱。

“王上难道担心,我会赖下礼物不成?” 

言语间,素手莹洁接过了糖水,却惊讶那瓷碗微凉,竟是在井水中湃了多时,既求得一份清爽又不伤及肠胃。

心下便已温柔。府中下人如何有这一份细致,必定是佐奕的吩咐。

“那日的宴席……你会去吗?”佐奕的手抚过面前眉目如画,微抿唇,平素无所畏惧,脸却渐渐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连话也吞吐含糊,眼里却难掩一点期待。 

窗外夜风行经吹落的六月雪,纷扬在深院一地月光凉,不胜柔脆,风过时,衣袂蹁跹绽开了莲花的颜色,便成若隐若现的一段风流。

乾元低眉,几缕碎发垂下时遮住他的脸,掩盖了颊上一片旖旎浅红,便握着佐奕的手,轻轻点了下头。

“真的?”看佐奕一瞬间睁大了眼,却是藏不住的不敢置信欣喜若狂,乾元只微抿唇,任由他将自己紧紧搂住,眼偷扫过博古架上一个毫不起眼的梨木匣,轻咳一声。 

“你想什么吃的,只管告诉本王,本王通通给你备好。”

“还没想好。” 

“那就全都备上。”

罗帐轻垂,枕上发丝交缠,难分难舍,彼此紧紧相拥,声音渐低,只余一句呢喃,轻似仲夏夜梦。庭院流水无声息,池中满载星辰,静静地绽开了夏日的第一枝莲。 

三日后,大宴群臣。乾元早料到必是一番热闹起坐喧哗,却断没猜到竟到了如此地步。

四方无事,堕于安乐矣。乾元腹诽,也只得强打起精神,再执酒杯,应付着过来敬酒的臣公。“胡大人,请。”

“乾先生……好……好酒量!”话音未落便已扑通一声,整个摔倒在了地上,嘴里犹自说胡话,踉跄着,被一旁的内侍扶去了偏殿。

已是第十人了。乾元又喝一杯,面不改色,偷偷看过佐奕,见他举杯,微拧了眉头。 

开阳地处北部,盛产烈酒,轻易便醉倒了人,便是乾元自夸酒量过人,也不敢多喝,逞论佐奕。现下佐奕面上一片酡红,端的早已大醉,手抖索着,却兀自要再喝一钟。 

不对劲。 

“诸君。”话都说不利索,佐奕摇晃着站起来,好悬没撒了杯中美酒。“乾先生……为我开阳立下不世功勋,今日乃是大喜的日子,诸位……便同本王……再敬先生一杯!” 

未及细想,又是一轮觥筹交错,轮番敬过,乾元伏在桌上,面颊绯红,似焰烧过,双眼湿润,更胜水玉,已是不堪酒力的单弱,天然一段风韵,尽显无遗。

自知失态,趁人不曾留意,乾元离了席,径自往狄夜苑行去。那狄夜苑在碧波潭上,本是佐奕幼时起居,为着乾元素喜清净,佐奕便赠给了他,以作入宫时的居所。 

兰桨拨开薄雾,夜风拂面,送来湖上水汽氤氲的凉,袖袋中异香凛然,如雪深冰千丈,便已清醒了不少。侍卫们早已歇下,吱呀一声,推开房门,珠帘随风而动。 

那屋里却烛火通明,檀木桌上,竟早伏着一个人! 

那人听得动静,强撑开眼皮,见了他,眼里一亮,黏黏糊糊毫无仪态,便牛皮糖似地挂在了他身上,声音像灌了一缸蜜糖般甜腻,却是乾元听得熟的了。

“小元……元儿!”

乾元大惊。这个撒娇醉鬼,不是佐奕,又会是谁!

却已挣脱不开。佐奕的手牢牢地钳住了他,一双醉眼朦胧,嘿嘿一笑,拉扯着,便将他箍在了怀里,摩挲着,天旋地转,衣裳委地。

乾元听他伏在耳边,一声呢喃后,甚至还未想到该说什么,早被他压在床上,封住了唇。

“我的。”

朦朦胧胧,恍惚间,锦被温软,隐约一声轻叹缱绻,鼻尖萦绕开的幽莲气息浅淡,红烛燃尽夜色,早已化作一缕青烟消逝,昏沉不明,待睁开眼时,早已日上三竿。

佐奕看着身上衣裳簇新,愣怔着,翻身下床时,便见一地凌乱,乾元背对着他,镜台前手执木梳,理过了青丝长软。日光透窗纱,点缀在发上,便已胜过珠珍万倍。

待到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佐奕倒抽了一口冷气,头脑里一声轰响,便似炸开了一个冲天花炮,纷纷扬扬混乱不堪,连话也说得不清不楚。“小……小元。”

乾元没有回头,搁下木梳时,“哒”的一声轻响。

“本王……本王……昨晚……发生了什么……”

“王上都忘了。”

分明是仲夏,早晨已是热极,佐奕却听那声音清冷如冰,止不住地便打了个寒战,看乾元梳罢那绿云扰扰,披一袭长衣曳地,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拂袖掀帘,推门而去。

留着佐奕在屋里焦头烂额,下了楼,转入后院无人处,乾元便停住了脚步,轻倚佳木繁盛,端坐绿荫之下,袖中摸出了一只不起眼的梨木匣,缓缓打开时,也只得无奈叹气。

昨夜碧楼之中,拔步床上,纱帐下痴缠难解,谁曾说是春色无边?

佐奕早醉得糊涂,只晓得傻笑着将他紧紧抱住,趴在身上,便往左脸上重重亲了一口,难缠至极,偏又打不得骂不得,只能顺着意思来。

“元儿……生得真好!”

“……”

“本王……有一份大惊喜!”醉鬼人事不省,却还要扎挣着起来,往檀木桌走去,差点便被地上的衣裳绊倒,摸索着拿了什么,转过身时,眯缝了眼,“啪嗒”一声,整个人就又往乾元身上摔了下去,兀自挥舞着手中的东西。

“元儿……同我成亲吧!”

“……!!!”

乾元的手抵在佐奕脸上,沉吟间,轻轻一戳,计上心头。

“你想成亲。”

醉鬼闻言,点头点头,笑得越发开怀,便将手里的东西捧着,塞到了乾元眼前。

“婚书……本王都备好了!”

“为什么不直说?”

佐奕眼神飘忽不定,低下头,舌头已经打了结,伏在他身上,眼里却忽然一片水光粼粼,看着十足十的委屈相,乾元忙咬住了唇,免得走漏已经冲到牙关的一声笑。

“因为元儿……脸皮薄,直说的话……那就......太唐突了!所以……”

“……灌醉了我,好让我画押,是否?”

“对!!”

惊天动地一声嚎。话音刚落,佐奕就往他右脸上又狠狠地啃了几口,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一副若有所思实则早已诸事不清的模样,眨眨眼,倒在了他臂弯中。

下一刻,乾元便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一声呼噜。

竟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一地狼藉,只有佐奕呼吸平稳,睡得安详。乾元抱着他,闻着一屋酒香,饶是他素来风雨不动安如山,如今也是哭笑不得无言以对。

“谁给他出的主意?”

一声呼哨,白鸽飞出院落,乾元看那木匣之中,一片正红,似嘉礼时的一身衣裳,几行墨痕分明,潇洒流畅,恰是佐奕的字。

眼眸含笑,看过那婚书,再掀开,底下却赫然又是一张,只是那字却大相径庭,一行行簪花小楷工整,那却是他的笔迹了。

“莫失莫忘,永结同心。”乾元微微一笑,“哒”的一声,便合上了木匣。

千思万虑,一月前费心问计,决定了酒后画押,他却万万没料到,最终两人却殊途同归,竟挑着同一天给彼此送上了婚书。

“罢了。”

五天后,白鸽停在了一处楼阁中,咕咕低鸣。窗下容貌如仙,淡漠不沾尘,执着一杯清茶如翠玉,站在它面前,看那脚上一卷丝帛和一枚香丸清凛,微拧细眉。

待看罢来信,凤目中便失了最后一点温度,如覆了一层寒雪般冰冷刺骨,转身时,红衣轻盈,绽开了一片羽琼繁盛,声调冷然,盛夏时节犹飞霜。

“王上在哪?”

雕梁画栋,数不尽的奢华繁复,内侍满脸黑墨,哭丧着脸冲出宫殿时,看那红衣沙沙,走过回廊,便忙不迭地停下,慌慌张张地行了个礼。“殿下。”

挥退了内侍,慕容离便径直走进书房。正如所料,执明正靠在楠木椅上,翘着脚,手执瀚管,饱蘸浓墨,哼着民间哩俗小调,往某人的奏折上心满意足地画了只王八。

“阿离你往前走,小明在船上划......”

“王上。”燕支半出鞘,双眼冷冷扫过执明周身,便是要把执明剥光了搜个干净的神色。执明早吓得囫囵个地摔下了椅子,刚伸出半个脑袋,一撞见慕容离的眼,立刻又如乌龟般缩了回去,在桌后瑟瑟发抖嚎啕几声。

“阿离我对天发誓我没把你的书不小心烧掉没有偷吃你的点心没有私藏奏折没有上天......”

“......”

待到执明反应过来时,慕容离早拖了他出来,冷着脸将他按在了桌上,“哐”的一声响。

“我问你,是不是你给开阳王出的主意?”

看执明眼神游移,支吾了半晌,慕容离心下便已了然。燕支还鞘,脸上一点唇角微弯,却是皮笑肉不笑,阴森森似极北玄冥判官,一边的眉毛挑起,手在执明的肩上轻拍了几下,叫执明像从头到脚浇了一桶冰水,抖得越发厉害。

“你出息了啊,还授人以渔去了。让他把他心上人灌醉了,好酒后乱性?”

“不阿离我是成人之美.......哎!哎呦!阿离别!别打!”

几下抽过,慕容离扔了燕支,一把掐住执明的脸,往两边重重一扯。一声惨叫炸起,响彻王宫,惊落飞鸟过往频,忘了投林路。

“你害我出错主意,在别人面前丢光了脸,不抽你,抽谁?”

顿时魂魄飘摇,凄凄惨惨戚戚,一片阴云笼罩着天权王宫,分明一刻钟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滴答滴答着,便是狂风雷霆,力拔千钧,下了入夏来的第一场暴雨磅礴,折尽木叶,一地的泥泞淋漓。

惨烈不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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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世界杯看到走火入魔

梦里钧天蹴鞠赛,守门员执明,前锋煎饼后卫公孙之类的......对遖宿非常不友好了

嘛想想就好不会写的(♡˙︶˙♡)

老样子,如果有什么不足,请大家一定要评论指出来啊(*´∀`)~♥

鞠躬笔芯么么哒(╭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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